我猛然睁开眼,大口呼吸的时候,孙落瑶正在我对面的床上试吊带裙:

「田樱,你看好看吗?他送的!」

我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走马灯了。

因为上一秒,我还在猪圈里。

把我按在猪圈的水槽里的,是眼前这个室友,孙落瑶的亲弟弟。

而孙落瑶口中说的「他」。

是我们军训的副教官。

孙落瑶军训时和别人窃窃私语,教官罚她跑圈,这个助教递给了她一瓶冰可乐。

从此,孙落瑶疯狂动情,天天夜不归宿。

有一次,她罕见地回来过夜,半夜煲完 *** 粥,突然和我们说她想军训完就退学,和助教结婚,早点给他生个儿子,相夫教子。

我们另外三个室友数次看到这个助教勾搭方阵里别的女生,劝她擦亮眼睛。

然而她根本不听,于是我们劝她至少先读完大学拿到文凭。

谁承想,她转头用我们的劝阻来拿捏助教:「我室友们都瞧不上你,也就我要你,你再和别的女生说话,我也不要你了。」

现在想想,我们三个后来军训时老是被使绊子,晒太阳,恐怕就和助教的报复脱不开关系。

而我们的噩梦从孙落瑶怀孕的那一刻开始。

孙落瑶家里指着把她嫁出去换高额彩礼给男丁娶媳妇,因此坚决不同意他们的婚事,逼她打掉孩子。

我不知道助教是怀着怎样恶毒的心,才对孙落瑶说出那样的话:

【把你室友骗回老家给你弟和舅舅们做媳妇,他们就不会把你嫁给别人要彩礼了。】

这句话,是在孙落瑶的订婚宴上,我偶然在她手机上看到的。

而她的回复是:【老公,你真聪明!】

但那时我们三个已经喝了她下药的酒,一切都已经来不及。

她有一个弟弟,两个舅舅,都没娶得上媳妇。

后来无数噩梦般的日子里,我都会安慰自己。

安慰自己好歹是跟了她弟弟,而不是和另外两个室友一样,被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天天折磨,不到两年就惨死深山。

但内心想逃离的潜意识不会自欺欺人。

我摸清道路跑出去的那天,正遇到肿着脸的孙落瑶和她的老公助教。

我被抓回去后,被她弟弟打到奄奄一息,最后他把我按进了水槽淹死。

我看着此刻一身大红的她,杀意止不住地涌上心头。

我翻出一把美工刀,握住就走向背对着我的孙落瑶。

此时,另一个室友白朵朵突然打碎了一个杯子。

水溅在了孙落瑶的吊带上。

她尖叫一声,就要和白朵朵理论。

白朵朵看了眼手机:「还有三分钟,你确定约会不会迟到?」

孙落瑶白了她一眼,拿起包跑了出去。

下一秒,白朵朵和刘琦冲上前握住我的手:

「田樱,你也死了对不对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