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宫那年,我才十三岁。

皇帝为了笼络人心,选了一批臣子家的女儿入宫。

我爹官职最小,我的位分也就更低。

跟我一同进宫的姐妹都三年抱俩了,我还没有侍过寝。

没办法,我爹不给力,娘亲的美貌没有遗传给我。

我长得像我爹,一脸憨厚像。

再加上我性子木讷,胆小怕事,不懂得讨皇上欢心。

我就像一根狗尾巴草被栽进了御花园。

别人的绿头牌都翻烂了,我的还崭新如初。

甚至敬事房都懒得再给我呈上去。

我坐在台阶上,看着银鹤生火。

灶炭烟大,熏得她眼泪直流。

我幽幽地叹口气:「宫里是不是只有我没侍过寝了?」

银鹤低头往盆里夹炭:「差不多吧。」

我欲哭无泪:「那我是不是这辈子都用不上银骨炭了?」

银鹤忙里抬头看了一眼我,点点头:「应该是的。」

我愤怒地拍大腿:

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?」

「我受宠了,你不也能跟着吃香喝辣,穿金戴银,风风光光的!」

银鹤嗓音一如既往地冷淡:「你得学会认清现实,我们现在连西北风都快喝不上了。」

我撇撇嘴,小声嘀咕。

「西北风喝不上,那不是还有东北风嘛。」

银鹤懒得理我,甩过来一记眼刀子。

我又去缠她:「银鹤呀银鹤,你说,我好看吗?」

她想都没想:「听实话还是听假话。」

我咬牙:

「实话。」

「不难看。」

真是小子打老子,岂有此理!

丫鬟都开始嘲笑主子了。

炭烧好了,银鹤端起炭盆往屋里走,我也屁颠屁颠跟上去。

我坐到榻上,看着她去推开窗户,留一个缝隙。

我问:「如果不开窗会怎样?」

她说:「你会成为历史上之一个没侍过寝就死于煤气中毒的选侍。」

怎么老提这件事!

是我不想侍寝吗?

是狗皇帝不想啊!

我捂住胸口想吐血:「你怎么老戳人心窝子?」

银鹤惊讶脸:「这就戳你心窝子了?」

「我还没说你睡觉打呼噜磨牙流口水,还爱在被子里放……」

我一把捂住她的嘴:「求求你,给我留点面子。」

「别说了!」